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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 Page 42 ach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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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秋也你怎麽了!”

秋也此刻是怎樣糟糕的一種狀態……

袖子和褲腿都卷了起來,身上濕了大片,而前胸部分還有模糊的血跡。身體有如篩糠一般抖個不同,腹部的襯衫揪成了一團。

“胃出問題了,開車去醫院!”

沒有多問,沐瑪一路小跑跟著景山上了他的車。在讓沐瑪摟住秋也之後,啟動的車子猛然躥了出去朝著醫院飛馳。

秋也痛到不清醒,但身邊沈默的沐瑪卻將秋也的一只手握住了。一句話都沒有說,車內只有低吟的發動機聲和秋也斷斷續續的吃痛聲。

直到開始輸液,秋也才覺得痛了好久的神經慢慢放松了下來,隨後趁著意識混沌沈沈睡去。

“沐瑪小姐,我可以請你吃個飯嗎?順便有點事想跟你聊。”

安靜掛水的男人臉色蒼白,嘴唇上的血被擦掉了,臟了的襯衫也丟了出去。景山就那麽看著秋也,雖然在跟沐瑪說話,卻完全沒有看向她。

“怎麽……了嗎?”

被莫名邀請讓沐瑪有些疑惑,完全不知道對方有什麽意圖。

“關於沐瑪小姐的丈夫——秋也的事。”

安靜的病房內,兩人沈默著站在了門口。可這裏顯然不是可以說話的地方,景山便先走了出去,沐瑪隔著一段距離跟在後面。

醫院周圍的一家餐廳裏,點過餐之後,沐瑪警惕地問了景山一句。

“很感謝景山先生送他過來,不過到底有什麽事要說?”

那男人不耐煩的樣子讓沐瑪沒由來的介懷,而他本人卻不以為意。

“沐瑪小姐,你跟秋也是什麽關系?”

“已婚夫婦,景山先生不是早就知道了嗎?”

這裏雖然不允許吸煙,但景山還是會習慣性摸摸口袋。但新換的這身衣服根本就沒帶那東西……

“算了……”

洩氣地嘆了一聲,景山轉回頭看向沐瑪。被景山直白的目光註視還是第一次,沐瑪稍微有些不悅卻沒有表現出來。

“剛搬家到這邊的時候,秋也自殺未遂這件事你知道嗎?還有他常躲在消防通道裏哭,這些你都清楚嗎?”

“我……抱歉我不清楚。”

沐瑪慌亂的眼神不管怎麽躲閃,都無法擺脫景山類似於拷問一般的視線。

“壓力能導致出血性胃炎,這件事因為什麽你知道嗎?”

“你們的關系真的是夫婦嗎?”

“為什麽你對他毫不在意?難道沐瑪小姐所理解的婚姻就只是居住在同一棟房子裏而已?”

“還有,在我剛搬進來的晚上,為什麽你的笑聲和他的哭聲會一同出現?沐瑪小姐,秋也對你而言到底算什麽?嗯?”

景山根本就不期待眼前這個女人給出答案,因為一旦給出了,他就很難再有勝算。

被問得啞口無言的沐瑪還沒反應過來景山在說什麽,下一句話便把她嚇了一跳。

“沐瑪小姐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麽會這樣問?這該是你們夫婦之間的事,輪不到我這個外人多嘴。但是沒辦法啊……”

竟不自主笑了一下,景山勾著一邊的唇角像是在嘲諷自己。

“誰讓我愛上他了?我沒辦法看他現在這麽痛苦。”

仰著頭靠在椅背上,景山抱著肘,摸著嘴唇像在不斷思索。

“你在說什麽?你……”

沐瑪不敢置信地盯著這個男人,他邋遢的形象即便與之前有不同,但那冷傲的眼神依舊讓人生厭。

“我愛上他了,你沒有聽錯。”

雲淡風輕的語氣說著讓沐瑪消化不了的內容,在嘈雜聲中,沐瑪發現自己已經忘了怎麽保持冷靜。

“所以你要做我們婚姻中的第三者?秋也他對你也是如此嗎?”

不確信,沐瑪的手指逐漸卷曲了起來。

“這個啊…………”

……已經忘了兩人聊了多久,只是整個過程並沒有想象中難以進行,兩人都平靜著吃了晚飯,最後由景山將沐瑪送了回去,便再驅車趕回了醫院。

秋也還在睡,申請好陪護之後,景山就坐在他旁邊握著有些發涼的手。

“……嗯、嗯……”

不知自己睡了多久,秋也想要動一動,卻看到手上還在輸液,而另一只手被景山握得有些發熱冒汗。

“你怎麽在這裏?”

雖然晚飯沒有吃,可輸液補充過體力之後,麻痹的胃暫時也失去了知覺。但還是沒力氣,秋也只是歪著頭看著景山。

“你醒了啊?醫生不讓你吃東西,你忍一忍。”

“那個……沐瑪呢?我記得她也來醫院了……”

眼神在病房裏找尋了一圈都不見沐瑪的身影,稍顯失落的神色沒有逃過景山的眼睛。

“我已經把她送回去了。你胃還疼不疼?”

不同於在浴室中的窒息氣氛,景山這個人的多面性讓秋也總是抓不準他的脾氣。可每一次他用那種低沈輕緩的聲音跟自己說話,都讓人想要逃離,或是想聽更多。

“謝謝你啊……已經不痛了。”

“那就好,我也要回去了,你一個人在這裏會不會怕?”

看著如此認真的目光,秋也突然笑了一下,可是胸腔震顫的感覺卻讓他難受得直皺眉。

“又不是幼稚園的小孩子,怎麽會害怕。”

“這樣啊……”

略思考了一下,景山便松開了手,說了聲那我走了便站了起來。

“哎?!”

條件反射一般,秋也什麽都沒想便一瞬間便抓住了景山的手。作為成年人他自然不怕一個人住院,可是就那麽看著景山離開,心裏卻驟然慌得要命。

“怎麽了,還有事?”

沒有逼迫秋也馬上回答,景山就站在原地註視著秋也閃爍的眼神。

“沒……就是、就是我!”

還沒等這句話說完,胃裏卻傳來一聲清晰的響聲。即便已經出血了,可還是會餓,秋也的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。

“好餓……”

本想捂住臉,不讓對方看這麽窘迫的一幕。但兩只手都無法行動,也只好緊緊閉住雙眼,像鴕鳥埋住腦袋一般躲避景山的視線。

感受得到有另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,秋也適時地松開手指想要捂住臉。可是那只強有力的手臂卻將它壓到了一邊,隨後是那熟悉的氣息侵襲過來,強勢的吻讓秋也措手不及,輕易便讓對方的舌尖鉆進了自己的嘴裏,與自己的攪拌在一起。

一直吻到秋也頭暈目眩,景山才起身。

“忍一忍,秋也。我有份工作今晚必須加班趕出來,明天早晨我會來看你。好麽?”

摸了摸那泛著紅暈的臉頰,景山輕聲囑咐著。

“好……”

只是簡單回答了一句,秋也早已變得迷離的眼神卻一直癡纏著景山不肯移開。可是他無法再多說什麽,即便自己是如此不希望景山走掉,也無法說出口。

“晚安。”

臨別前,秋也的額頭得到了一枚晚安吻,隨後景山離開,將門關好。

可這一夜裏,自己到底該怎麽度過根本不知道,除了看著規律滴落的藥水,等著護士換藥,再無其他事情可幹。他想要偷偷給沐瑪打電話,可一個都沒有打通。發消息也沒有看一條。

沐瑪到底在做什麽?她是否有在牽掛自己?即便聽起來有些可笑,但秋也是真的不確定對方是否記掛著自己。他們是夫妻,可這場隨時都有可能土崩瓦解的表面婚姻,讓秋也沒有絲毫的自信。

沐瑪愛不愛自己,秋也總是想不通。只要沐瑪沖著自己笑,秋也就覺得那是愛著的證明,轉眼便消失的同時,也給了他無盡的失落。

真希望沐瑪能像自己愛她那樣愛著自己啊……

真希望,沐瑪能像景山一樣,對自己執著更多……

可不管哪一條都像是天方夜譚,景山的執著是病態的,沐瑪的行為也不是正常的,在這樣不正常的愛情中,秋也不知該何去何從。

黑夜很長,長得讓秋也反反覆覆睡了幾次,沒一會又再度醒來。他看著手機上的時間,從十一點半,到第二日天光微微發亮的四點鐘,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摁亮過多少次手機。

為什麽會這麽期待呢?他可是把自己堵在浴室裏,強迫自己做選擇的男人。逼迫自己離婚,逼迫自己做他的情人,逼迫自己做想都不敢想的事。然後侮辱自己,讓本就清晰的背德感加重了籌碼,壓得自己喘不過氣。

真是沒用啊,只不過這樣而已,就會爆發胃病。跟個廢物一樣的自己,到底是有多弱多沒用……

犯下的錯誤不知該如何懺悔,如何彌補,或是懲罰自己。同時辜負了兩個人,這個躺在床上的罪人還真的不如當初就那麽跳下去。如果沒有景山,天知道自己會不會真的回不來。

景山說,活著是件很奢侈的事。也許經歷了父親跳樓,他對於活著的理解更清晰深刻,如今又一次痛失親人,生活對他原來這麽殘酷。

而自己成了殘酷生活的幫兇,在離去之後,真的像景山說的一般,他什麽都沒有了。拋開在醫院的母親來說,景山已經失去了這個世界對自己的約束。

自己沒有資格。

秋也翻了個身,忍著逐漸清晰的饑餓,又看了一眼手機。景山說自己有工作要連夜加班做完,今晚自己睡得不安穩,但他可能睡都睡不成。

雖然約定早晨要過來,但秋也並不清楚他幾點會來。在期待與不期待中反反覆覆糾結,直到天光大亮,刺眼的陽光照了進來。

如約推開房門的景山,比之昨夜更加疲憊的神色,讓秋也不敢看。

“早上好,一夜沒睡嗎?”

“哦早。時間有點趕,而且還是朋友委托的所以只能熬夜了。你怎麽樣?胃還疼嗎?”

坐到旁邊的凳子上,景山十分自然地將秋也的手握住了。像昨天那樣,保持這樣的姿勢認真觀察著秋也的臉色。

“好很多了,不過會一陣一陣覺得難受。”

“啊……是餓的嗎?”

撥弄了一下秋也睡得淩亂的頭發,起身在額頭上吻了一下。

“別這樣、會被人看到的……”

無力抵擋著的手不斷想要推開景山,但對方似乎根本沒吻夠一樣,在親過額頭後又覆上了嘴唇,過分親密的行為讓秋也緊張到不行。

“你……唔、請不要再這樣了,會有人來的……”

“誰?你妻子嗎?”

景山擡起頭,認真地看著秋也的眼睛問他。

“護士也會來,你不要這樣……”

“護士的話,就讓她看吧。但你放心,沐瑪小姐最近在忙進修的事,已經告訴我不會再來這裏了。”

他的聲音如此冷靜平和,甚至眼裏的欲望都消散得絲毫不剩。

“……喔。”

八月中旬而已,秋也錯以為自己身處北極,隨後便是冗長的沈默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9102年的第二天,我要開懸疑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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